誰道歉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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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Facebook上看到有人分享了一則PO文：「如果是AI會怎樣評價跟道歉天下雜誌跟黃子佼事件呢？」


起因是藝人黃子佼先生在Facebook上發長文，表達自己對幾年來為天下雜誌撰寫專欄文章，但不論是自己或是作品都沒有受到應有尊重的抗議，並於文中請辭專欄的寫作。之後天下雜誌發了一則200字以內的道歉文，不過反應並不是太好。


PO文的作者於是讓AI改進道歉文，結果生出了一篇讓眾多讀者評價為不論字數或誠意都遠勝過原道歉文的作品。


平心而論，AI寫的那篇道歉文，真的堪稱「典範」，非常周到，正如作者問AI：「你怎麼評價自己給的版本？」而AI的回答是：「現在這個版本在表達歉意、承擔責任、尊重作者決定、提出具體改進措施，以及針對黃子佼先生的擔憂提供具體的解決方案等方面都做得比較好。我認為可以給予9/10的分數。這個版本更具說服力，並嘗試在挽回信任方面作出努力。」


底下的留言中，有人感歎：「為什麼AI可以那麼精準道歉？」


以技術面來看，有人說：「應該是爬了滿多網路上關於道歉的資料後統整出來的。」這個應該沒有什麼好爭論的，的確AI的一大優勢就在於立基在龐大的資料庫上。


而另一個角度，則是，我們說心情面好了：「沒有情緒跟小劇場，道歉會很容易。」「因為AI可以唬爛給承諾。」「因為人會有自尊心和主觀意識，所以道歉時無法客觀。」看了令人覺得會心一笑。


在PO文的最後，作者建議天下雜誌：「遇到事情可以跟GPT聊聊。」


看到這裡，我想：「這PO文應該講出不少人的心聲吧。不過，焉知天下雜誌沒有跟GPT聊過呢？」


不只是人，會有一些自己的小情緒跟小劇場，就算是企業，也多少會有吧。


安撫了要道歉的對象，就可能委屈了企業或是員工；捍衛了企業與員工的尊嚴和面子，就無法讓對方感到滿意……於是乎，所謂一個好的道歉文，到底是要針對誰的感受來評斷好或不好呢？


天下雜誌到底有沒有覺得抱歉呢？又有多抱歉呢？是內部全體都覺得抱歉，還是少數的人覺得抱歉而已呢？有沒有上下層不同態度呢？合作中止有沒有想要挽回？還是剛好順水推舟地停止合作呢？


我們想，既然是道歉文，就是要向對方表示歉意，並達到讓對方感到滿意，進而原諒，甚至重歸於好的目的。然而，那是身為旁觀者的我們的理解，卻不必然就是道歉者想要的結果。


或者，將自己的各種小情緒都寫入要求後，AI也只能寫出像那200字以內道歉文的含糊內容吧。就像看新聞的時候，有些所謂的「記者綜合報導」，其實是上頭想要這樣的報導，但是沒有一個記者想要背書，於是就含糊地以「記者綜合報導」來求告觀眾們不要再細究了。


不是當事人，並不了解全部的狀況。而即便是當事人，因為立場、角度的不同，想法和感覺也會大不同。你覺得委屈，我覺得不快，雙方都有可吐苦水的地方。


所以雖然AI沒有情緒跟小劇場，可以完全針對「道歉」來撰寫字數和誠意都更多的內容，但是也因為沒有情緒、自尊和主觀意識，就也難以照顧到各種隱含的小情緒和小劇場。


也不必覺得200字以內的道歉文絕對不好，由這樣的文衍生出來的各種天馬行空的小情緒和小劇場很多，反倒是可觀察的重點。


我想到以前前輩說過：「有時候，事情過不去，原因不在對錯，而是在於心情。」


AI在整理資料、截長補短上確實實力高超，不過，最難的，就是AI難懂的人心叵測啊！


遇到事情，是可以多跟GPT聊聊，然而，在聊之前，或者先釐清自己的內心比較首要。


猜測基於心情面，這件事情，若黃子佼先生不想再有所糾葛，沒有進一步的追究，可能就會殘念地不了了之。(只經過一兩天，那道歉啟事就已經不知道被淹沒到哪裡去了......)


同樣是寫作者，我絕對支持要求他人對自己以及作品有所尊重的態度。期待日後寫作者與平台能彼此成為互助之力，也能出現更多的傑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