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的身上

在兒子小的時候，為了讓他能持守禮拜，常常不得不犧牲我自己的禮拜。

 

因為小朋友沒辦法乖乖坐著跟大人一起做禮拜，所以每個禮拜天早上和禮拜三的晚上，幾個爸爸、媽媽，忍痛放著青春露不能擦，輪流做主日學、兒童查經班。

 

想法很簡單：如果你不能從小就讓孩子認知並接受禮拜的時間就是無條件先獻上給神的時間，你覺得他長大之後是會自動地跟你說他要持守禮拜，還是會跟你說他不要去教會呢？

 

幸好孩子是會長大的，經過幾年這樣的培養，他們開始具備跟大人一起做禮拜的實力及意願，這些在幾年內不能即時吃話語大餐，只能吃著冷便當的爸爸媽媽，終於出運了。

 

而且因為吃了一陣子的冷便當，對於熱騰騰的話語，就更加地珍惜了。

 

不過最近，在掙扎之中，決定再度出馬。

 

不是我自己的孩子，不過是神的孩子呢，想想是值得的啊。而且耶穌說，這些事你們既做在我這弟兄中一個最小的身上，就是做在我身上了(見馬太福音25:40)，主也會說該要這麼做的吧。

 

而且，成果比自己原先預期的還要好。小小的孩子，並不像大家想的那樣只是個幼小無知的個體，如果你想著，主會怎麼教導這孩子，而來跟他對應時，就發現，他可以互動得很好。

 

從小認識神、敬畏神、愛主的孩子，非常有未來。

於是我知道

「現在氣色變好了，人們問是做了什麼而讓臉蛋發亮呢？」~2008.5.24 message

 

親愛的弟弟，

從遠方回來了。

 

漫長歲月中，

累積說不出口梗在心頭的心情。

 

但在見面的那一瞬間，

他身上所散發出來幸福氣味撲向我。

 

所有的猜想、思念、焦慮，

剎那化為無有。

 

在那不友善的地方，

肯定經歷了極大的痛苦與折磨。

 

為什麼？

擁有世上無人能比的幸福？

 

於是我知道，

神絕對就在那裡。

 

除了哈利路亞，

再說不出其他的話語。

 

於是我知道，

神絕對就在那裡。

 

 

前幾天約了許久未見面的一位弟兄吃飯，明明他之前是經歷著莫大的辛苦的，但見到面的那一瞬間，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光采與氣味，卻讓我十足地震驚。

「他怎麼這麼幸福，這麼美麗？」是我腦海中立即浮現的想法。

「啊，神啊，您絕對就在那裡對吧？」

「所以，我們所掛念的人，一定更幸福光采的，對吧？」

果然，聽到了這樣的訊息。

神絕對就在那裡。

青春露

「人若喝我所賜的水就永遠不渴。我所賜的水要在他裏頭成為泉源，直湧到永生。」~約翰福音3:14

無味的異性問題

今天，碰到熟人了。

 

已經一陣子沒見，也不是那麼想見到的熟人。

 

因為，我看，雖然表面上很熱絡地跟我打招呼，私底下都在評論我的狀況吧。

 

「她一定是交男朋友，有異性問題了！」

 

八九不離十，會這樣猜想的。

 

以前，我也是會這樣猜想那些不來的人的原因。

 

老實說，準確率不低。

 

程度的問題而已。

 

是的，沒錯，我交男朋友了。雖然我開始一次兩次缺席的時候，並沒有這個因素存在，不過當我漸漸習慣不去之後，這個男的也出現了。

 

我並不是因為他所以不去，不過因為有他的存在，我當然更不會想這時候去，多少也得留點後路。

 

所以要說是異性問題，也算是吧。

 

其實，我是沒有想要交男朋友的。但是，我有點無聊。說很忙，也是沒辦法忙到填滿所有的時間，剛好他出現了，對我噓寒問暖的，因為還不至於超過我無法忍受的地步，就懶得拒絕了。

 

如果說，男生跟女生交往，是想得到她的身心，那他算是不走運吧，幾個月來，他的進展很有限。他當然試圖過要多佔領一點，幸好他在我要發火走人之前感覺不對就停止了，不然今天我就沒有異性問題了。

 

我畢竟，沒辦法愛上凡夫俗子了。

 

邂逅過白馬王子的小村姑，寧願自殺也不願嫁給隔壁的屠夫。

 

再怎麼在外飄盪，我無法去掉內心最深處已有的烙印。

 

那我現在在做什麼呢？

 

應該是等待白馬王子親自驅駕奔馳到我面前，說：「對不起，讓你久等了。」然後把我一把拉上馬，帶我離開這我已覺得索然無味但又拉不下臉離開的地方。

 

但是，不知道，何時會來…

 

在我驚覺已經趕走了好幾個王子的使者之後。

 

倒是，他來了。

 

唉，也罷，今天，總是要吃飯的，就約個會吧。

地雷或推薦？

為了中午要聚餐，在網路上蒐尋了一下餐廳的訊息，一般性的介紹，有的時候會流於廣告，有美化的效果，所以主要是看BBS和部落格上的經驗分享。

 

很有意思的是，BBS上，給予地雷評價的較多，而部落格就緩和多了，持平和稱讚的較多。

 

本來一家餐廳，就難人人喜歡，所以被稱讚和被說是地雷，也不足為奇。但是為什麼，在不同的PO文媒介上，卻有這樣的分佈差異？

 

我想原因可能是，在BBS當中，身份要隱藏比較容易一點，當然還是有可能可以從PO的各樣資訊中去猜測出原PO可能是什麼樣的人，不過畢竟比起個人經營的部落格要來得身分隱匿，說起話來也就容易放膽。還有自己不過是眾多PO文者中的一個，除了一些版規要遵守外，對於整個版的形象也不必什麼責任，若加上過去有人勇於批評，跟進挑剔也是很容易的事。於是在BBS上，可以看到非常多樣的發言，特別是辛辣刻薄的內容，在這裡可以很自由地發表出來。

 

但是部落格是屬於個人經營，明明確確地代表格主，為了保護形象，為了維持格調，為了賞心悅目，還有也會為了避免追殺吧，發言就會謹慎許多，即便是不推薦，也比較不會有情緒性的文字。

 

只有隱惡揚善並不恰當，只有吐嘈負面也不正常。沒有哪一種是絕對對的，或是絕對好的，但要了解的是，這是在不同的現實環境下，所產出的發佈差異。

 

網路實在是時代的恩惠，造就了許多的方便。不過在網路上瀏覽，內心的尺還是要有所把持，不然被莫名左右而胡亂搖擺就難免發生了。

 

看我的文章也是，覺得是有道理的，再接受吧。

評定

昨天路過某處，聽到有人問：「什麼樣才叫做相信神？」

 

這讓我想到，我想要徵個人，條件之一是英文程度良好，結果有個女孩子寄了履歷來，在英文程度那邊，她的確勾選了「良好」這一項，但是不敢認為自己英文程度算是良好的我，看到她的英文自傳，實在有點受到驚嚇。

 

看得懂26個字母，某個程度也算是會英文了。當然現在有種東西叫做英檢，不過光以分數還是難以論斷的，事實上多的是用字遣詞都正確無誤，但是卻無法讓人感到語言之美的人。

 

相信也是這樣吧。相信，是一種fu，既然是fu，有時當事人有fu了，別人卻完全沒fu啊。所以，自己覺得相信，別人有沒有覺得相信呢？或是人覺得相信，神有沒有覺得相信呢？

 

別人沒fu其實也不必太在意，人反正又不能負責你的救援，既然是要相信神，該由神來決定標準吧，其他的人怎麼說，不過是參考用。就像你如果想加入一個俱樂部，就遵守加入辦法來成為會員，即便對加入辦法再怎麼充滿意見，也改變不了要依著它進入這俱樂部的事實。

 

我想，記載著神在數千年中動工事蹟的聖經就是說明書，所以好好地看看說明書，看看聖經中的中心人物怎麼做的。然後按照耶穌所說：「那真正拜父的，要用心靈和誠實拜他。」以心靈和誠實來擺上，這樣到底有沒有相信神，相信得如何，神會來評定的。

KiKi-後記

多麼想念我主

無法能忍受這相思

在那漫長又無法見面的時間中

我以等待的心情 這樣生活著

 

彷彿就在我主的身邊

只能以著心情來感覺

總是在主話語之中來生活

我那隱藏的心情 誰能了解

 

任時間逝匆匆 渡過漫長歲月

雖然有時孤獨 流下了眼淚

有天我一定要 抓住主雙手

永遠一起來生活 以著今天的心情

 

任時間逝匆匆 渡過漫長歲月

雖然有時孤獨 流下了眼淚

有天我一定要 抓住主雙手

永遠一起來生活 請你抓住我的手

 

我會等待著你 請你抓住我的手

 

這篇小說是在好幾年前開始寫的，應該是2003年的春天吧。

 

KiKi這隻黃金鼠被遺棄在教會的樓梯間是真實的事情，當天我在樓梯間整理垃圾與資源回收，聽到奇怪的聲音，就發現了這隻黃金鼠。從此發展出來的故事卻是虛構的，不過許多場景是真實的，有些是我自己的經歷，也有好些親朋好友的故事被我寫進來，有的是身份被我用了，但是內容並不是影射他…

 

跟我其他的小說一樣，到結局之前都寫得很快，但是結局很難，以至於結束不了，當時寫到KiKi出國遊學之後，就停下來了。因為，十幾年前，有個女孩子，說她兩個月後很快就回來了，但是，到現在，那兩個月仍舊沒有過完。當時我就像故事中的小雅，被哭得死去活來的姐姐嚇到了，趕忙去關門窗，心裡是覺得沒有這麼嚴重吧，後來卻因這回不來的現實打了冷顫。

 

偶而也告訴自己該要振奮一下吧，卻真是難以下筆。因為，在「不見」這個故事的後記我說過，我不喜歡悲劇。偏偏我遇過的許多KiKi，都沒有脫離愛的痛苦，也沒有回到主的懷裡。一旦做了選擇，真的好像不歸路一樣。

 

我一直在等待成功的例子，至少是我認為成功的例子。這幾年下來，其實也是有，但是還是很難下筆。因為成功的人雖然成功了，不見得喜歡回憶過去。所以在隔了五年之後，做了一個決定，就以淡淡的無言來做為結局，寫到教會搬家，心裡感嘆若是當時真是下雨了或許比較簡單，就停住了。心裡的想法是，或許等我的文筆更成熟，或是神賜下更好的靈感後，可以漂亮地改寫KiKi的結局。

 

結果開始貼出來以後，透過大家的留言，感到這樣的結局，能不能對得起觀眾啊？頓時覺得這樣不行，所以又開始動手寫。

 

鄭明析老師說，心靈死透，就復活不了了，但是心靈若還有一絲氣息，主就會拉著你的手，引導你回來的道路。

 

於是看著成功的例子，看著未來的希望，最終寫成今天的模樣。

 

回來了，真好。不是嗎？也祈求眾多的KiKi，終能得到自由。

 

跟著心情起伏的各位觀眾，謝謝觀賞。願主所賜予的愛及力量充滿在各位身上。

KiKi-18

一個人若有一百隻羊，一隻走迷了路，你們的意思如何﹖他豈不撇下這九十九隻，往山裡去找那隻迷路的羊嗎？若是找著了，我實在告訴你們，他為這一隻羊歡喜，比為那沒有迷路的九十九隻歡喜還大呢！你們在天上的父也是這樣，不願意這小子裡失喪一個。~馬太福音18:12-14

 

終於和KiKi再見面了。說好我去加拿大找她的，但是事情一多，一直敲不定出發的日子，竟然是KiKi回來看我。

 

我承認，我哭了，不過，沒有哭很久。KiKi倒是一直微笑著。

 

真是個大美人。

 

我帶她參觀教會，幾年下來，我們已經不再搬家，因為集結會眾的能力，我們買了教會，一度迷路的人，再也不會找不回來，只要抬頭，伯利恆的星星就會指引回家的路。

 

KiKi回來處理家裡的房子，爸爸媽媽沒有回來的打算，KiKi也在加拿大找到很好的工作，也是教會裡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了。

 

「姐姐，我覺得很有意思呢。以前只要跟誰感情一好，就想要膩在一起，覺得分離簡直痛苦萬分，可是現在，明明我這次回加拿大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見到你了，卻不會難過呢。」

「我知道這種感覺。因為同在主的懷裡，所以雖然地理位置的距離很遙遠，但是心靈位置卻很靠近的關係吧。」

「是啊，雖然也有網路通訊很發達的原因吧，但是我想姐姐說的這個才是主因。」

 

「在加拿大的生活一切順利嗎？」

「嗯，我兩個姐姐都嫁出去了，所以我這個失婚的女兒回到家裡，爸媽雖然嘴上還是會唸唸，說Ben只是一時糊塗，應該再給他一次機會才對，但是我看其實還是蠻高興有個女兒回去陪他們的。」

「Ben現在如何呢？」

「離婚後他還是很想挽回我，拖延著不跟他的秘書結婚。有一天Ben居然說出如果我不原諒他，他就要死給我看。」

「天啊，一點都不像那個意氣風發的Ben啊。」

「是啊，我看了也是很驚訝。要是以前，我可能會覺得都是因為我，那麼好強的Ben都抹掉自己的自尊了，就會很自責，然後又接受他，看他恢復神氣的樣子才能鬆口氣。可是，那天我倒是很清醒，明白無理取鬧的要求一旦答應一次，就會沒完沒了，我不想我們兩個人，甚至兩個家庭，這樣被毀掉。我想Ben的確是蠻喜歡我的，這點我很感激，不過我卻已經淡了，肯為他未婚懷孕的那女人，比起我要更愛他吧。我想既然我對他付不出對等的愛，那麼不要再讓兩人繼續糾纏比較好，所以我徹底地拒絕了他。」

「過程很辛苦吧，不過我想這樣做是好的。」

「他試了幾次發現我心意甚堅，才終於死心，跟秘書結婚了。其實或許對他來說，那個女人是更適合他的，只是他太執著地以為我才是最好的，而看不見吧。」

「那你自己呢？對未來，有什麼樣的想法呢？」

 

「姐姐，我在加拿大，養了兩隻黃金獵犬唷。」KiKi的回答，轉折得讓我有點反應不過來。

「喔，那你每天要帶牠們去跑步囉，這種狗很需要運動的。」

「是啊，我都騎著腳踏車，跟牠們一起去跑步。在寬闊的地方跑跑，真的很舒服。」

「怎麼突然變成講養狗的事了呢？」

「姐姐，因為，我以前，就像黃金鼠一樣，只在小籠子裡的滾輪拼命地跑，很努力也是，原地打轉…姐姐很久以前跟我說過，有一天，回首看看當時的自己時，會看到很大的改變。但是如果我沒有從小籠子裡出來，再久也不會有什麼改變吧。」

「是啊。」

「我在很沮喪的那一陣子，一直想到姐姐，或是說，一直想到姐姐說的，在你背後支持的，那一抹微笑，我也好想要唷，所以想到姐姐說，向神禱告吧。就在很多不知所措，心很慌的夜晚，我不停地禱告，呼喊。我發現禱告、讀經之後，我就更心平氣和，我想，原來姐姐的力量就是這樣來的啊，過去姐姐就想這樣教我，帶著我做吧，可是我卻跑掉了，想想也是活該啊。」

「可是神還是沒放掉你的手呢。」

「是啊。所以我終於是回來了。姐姐，我呢，現在還沒有你那種那麼深刻的感動，決定一輩子不結婚奉獻給神了，可是，我以後的人生，要追求神的旨意來過。也許神答應，某年某月某一天，我會遇到真正可以跟我心靈相契行走一生的伴侶，或許神覺得，我之後一輩子就當神和爸媽的乖女兒就好，那我也會阿們。」

「KiKi，你自由了。」

「是啊，我從籠子出來，在外面自由地奔跑了。」

「哈哈哈，你從黃金鼠進化成黃金獵犬啦！」

 

-THE END-

KiKi-17

「姐姐！」MSN上有人叫我。

 

我其實是很少開著MSN的，做事做到一半，被一個一個的小方塊炸來炸去的感覺我很不喜歡，真要聊的話當面聊或電話聊不更痛快？若是要通知什麼的，直接寫e-mail不更清楚？所以非必要，我是不會上線的。

 

這天為了某事，不得不上線，結果馬上就有人叫我了。

 

是小雅。

 

小雅人在加拿大，她兩年前跟教會的傳道人結婚了，前一陣子因為加拿大那邊的姐妹教會徵求去幫忙華人宣教工作的志工，小雅和先生就報了名前往。

 

「你猜我遇到誰了？」

「誰？」

「我遇到KiKi了！」

「哦？她好嗎？」

「那天沒有聊很多，還不是很清楚，感覺有點悶，但是又好像還好…」

「是喔」

「我跟她約禮拜六喝茶，她家原來距離這邊教會沒有很遠，開車半小時就到了。」

「那你先幫我跟她問好，我現在對要跟她說些什麼比較好還沒什麼概念呢。」

「好啊。」

 

結果，在加拿大出現了啊。這幾年過去，我再沒有見到KiKi，或許她曾經想過找我，卻因人事已非而錯過吧。在神的祝福之下，小雅都已經結婚，是個幸福的小女人了，並且遠渡重洋，做著世界性的事工，而渴望在愛情當中得到勇氣與自由的這女子，夢想實現了嗎？小雅說，感覺有點悶，但是又好像還好，到底是什麼樣的情形呢？

 

幾天之後，小雅來信了：「

 

姐姐平安。

 

姐姐很想知道KiKi的消息吧？我上個禮拜六跟她一起喝下午茶，KiKi的外表沒什麼變化，但是有瘦了點。我跟她說姐姐向她問好，她說她應該是讓姐姐失望了，對姐姐覺得不好意思。

 

這幾年KiKi經歷很多事情，她辦了休學之後，在美國又待了半年，聽說那半年跟Ben的相處並不是很愉快，後來Ben回來台灣上研究所，KiKi就跑回加拿大家裡去待了一陣子。我畢業以後她才回來上大四的課，所以就沒在學校遇見了。

 

KiKi回台灣之後，Ben很努力地重新建立他們之間的關係，KiKi心軟了，又跟Ben在一起。Ben的爸爸很希望Ben快快成家，並且進入家族企業準備接班，所以等Ben碩士班畢業當完兵，他們就結婚了。

 

可是Ben招惹其他女人的習性並未改變，他雖然對KiKi很好也很呵護，但卻忍不住又在公司裡跟秘書搞曖昧，也喜歡在外應酬，讓KiKi很鬱悶。KiKi思考她在Ben心中到底是什麼地位，為什麼雖然感覺他很喜歡她，但是卻好像沒辦法說出他愛她呢？

 

有一天，KiKi聽到Ben跟朋友講電話，談到KiKi的時候，Ben不改以往的態度，不斷地稱讚KiKi有多麼棒，KiKi以前聽過很多次了，那天卻覺得說不上假，但是卻很虛。後來Ben得意忘形地說出他在跟KiKi鬧得很僵的時候，他也曾經跟別的女生交往，但是不管是外貌、才華、應對進退上，那些女生總比不上KiKi，讓Ben覺得還是KiKi好，最帶得出去，最讓他有面子，最討他喜歡，所以就回頭找KiKi找回來，Ben覺得這樣做很值得。

 

KiKi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不是假但卻很虛，Ben的確喜歡自己，在眾多女子中，Ben最中意自己，但是，這中意，原來是附屬在Ben自己的舞台上。那些讓偶而有之的拈花惹草，其實也是附屬在Ben自己的舞台上的一小段戲碼，不過她們都是小配角，損及不了KiKi的主角地位。

 

KiKi想過，Ben這麼喜歡自己，呵護自己，也是很多人求都求不到了，所以或許她想要的那種靈魂相契的愛是奢求，以此期待Ben也太苛刻吧。但是有天她讀聖經，看到抹大拉的馬利亞打破香膏，用自己的頭髮沾著塗抹耶穌的腳時，她覺得，馬利亞好幸福，她好羨慕。

 

偏偏這時Ben的秘書來攤牌，說她懷了Ben的孩子。KiKi要Ben做一個了結，Ben不想放掉KiKi，但擺不平他跟秘書間的糾葛，也說服不了KiKi當有肚量的大老婆，最後灰頭土臉地簽字離婚。

 

KiKi離開台灣，徹底地移居到加拿大去，她正想找個教會再開始聚會，結果跟我遇上了。KiKi說讓她先好好回教會跟耶穌悔改一番，再輪到姐姐那邊吧。

 

雖然是過了好幾年，也經歷很多的無奈，但是再次見面，真的是很感動。牧羊人去尋找迷失的羊，找著了就無限的歡喜快樂，就是這樣吧。我想姐姐這幾年一定為KiKi不斷地禱告吧，下次你們見面時，可不要掉太多眼淚喔。」

 

眼淚，眼淚是神在你眼中降下的雨，我怎麼知道神要降多久呢？

KiKi-16

真的回不來嗎？明明就近在咫尺，卻馬上又要遠赴天涯。　神啊！回不來，就是這樣嗎？一切好像都那麼有道理，一切好像都那麼的自然發展，結果，就是見不到，就是見不到…

 

如果我能看透靈界，這時刻，在我們身邊，到底有多麼波濤洶湧呢？

 

小雅過來了。

 

「姐姐，你還好吧？」

「KiKi，又要去美國了。」

「嗯，我知道，剛剛把電話給你前，她就跟我說了，她本來還想要我告訴你就好，不過我跟她說要自己跟你說才可以。」

「三個月後，回得來嗎？」

「姐姐…我也不知道。你那時，哭得那麼厲害，我還覺得，有這麼嚴重嗎？會不會反應過度了啊？但是，是因為你的靈，感覺到的關係吧…事情這樣子，我…也是驚嚇到了…」

「小雅…我真的，寧願是我感覺錯誤啊…」

 

三個月過後，這次連通電話都沒盼到。

 

再過一個月，因為租約到期，教會要搬家了。搬家是辛苦的，但是要去新地方是喜悅的，大家收拾打包著在這個地方的一切，準備移往新地點去。

 

清空的那一天，東西都上車之後，我巡著這個待了好幾年的地方。自從相信　神之後，覺得一切都是屬於　神的，因此離開一個地方，倒也不太會有什麼感傷或留戀，只是看看，有沒有東西遺漏了。

 

關上門，等電梯下樓的時候，目光劃過樓梯間。想到跟KiKi的緣份，是從這裡開始的。那隻小小黃金鼠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還有，KiKi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嘟，嘟，嘟，嘟。

 

外面，真的下起雨來了。

 

我送走卡車，撐著雨傘，走上這幾年走了無數次，但往後不知何時才會再踏上的街道而離去。

 

就算是一個曾經天天去的地方，如果一天不去，就會開始兩天不去，如果決定不去，也就可以從此不去了。直到重新再決定去，並且踏出那一步為止，就是回不來…

 

神啊，明明是您揀選的人吧，但是走的，是不是您所願意的道路呢？我實在太微小了，無法參透所有的事情，所以，只能暗暗地、呆呆地悲傷著。

 

如果，當初…

 

「咦？下雨了嗎？」

「有嗎？」

「好像有都都都都的聲音啊。」

「是喔？剛剛天氣還很好呢。」

「這種季節很容易變天的。」

「我去陽台看看好了…真的咧！下雨了！」

「傷腦筋，沒帶傘呢！」

 

那麼事情就簡單多了吧。

KiKi-15

暑假，是很忙碌的季節。從各地高中來上大學的新鮮人，一一來到這個城市報到，各學校裡的團契也紛紛展開活動來迎接新伙伴。

 

我也跟著忙了起來，雖然已經工作了幾年，我還是常常回到校園去幫忙。走在校園裡，不自覺地又想到KiKi。

 

時間過得很快，KiKi出去已經一個多月了。

 

剛到美國的第一個禮拜，KiKi寄了封信給我，跟我報平安，開玩笑說飛機沒有失事，要我別擔心了，還附上她在美國校園內照的相片。

 

照片裡只有她一人，很可愛，風景蠻美的，好像說明著收那麼貴的費用是有道理的。信很短，好像不擅寫作的人，勉強擠出來幾句一般，又好像太會寫情的人，深怕一發不可收拾，只能草草結束一樣。

 

之後，就再沒有消息。

 

用駝鳥的想法來想，應該是學習的行程太豐富緊湊，還有兩地時差的關係，所以找不出時間來聯絡吧。

 

但是，那危險的三角糾葛，是不是對KiKi造成了什麼樣的傷害呢？或是對KiKi來說，與我之間姐妹的情份早已淡去，不需要再聯絡了？

 

各種好壞的想法，還是在我腦海中有意無意的蹦出來。

 

最後我安慰自己，以前KiKi曾說，跟在加拿大的爸爸媽媽，有時一個月也聯絡不到一次，那麼有寄個平安信給我，已經是很夠意思了哩。

 

再怎麼樣，我也只能在禱告當中，為她求上一求，希望她能在旨意當中，得到快樂。然後等著，兩三個禮拜以後，她就會回來了。

 

只是暑假過了，KiKi並沒有出現。我始終沒有勇氣去詢問，她到底有沒有回來。直到有天小雅把電話交給我，說KiKi回來了，在線上，問我要不要跟她說話。

 

當然啊！回來了！好驚喜啊！之前我總被我所預言的「回不來了」困住，不管怎麼樣，回來了比預言成真還來得好啊！

 

「KiKi！」

「姐姐！」

「你回來了！我好想你喔！一切都好嗎？」

「嗯，都好，我也想你喔，姐姐。」

 

KiKi告訴我在美國生活兩個月，是很有意思的體驗。雖然家裡早就移民，住在國外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不過過去總是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一整天不和外人接觸也沒關係，這次則是住在別人家裡，每天也需要跟來自世界各國的同學們見面，更深刻地嚐到了不同文化的生活滋味。

 

我很開心地聽著，也許不是因為KiKi說的內容很有趣，而是因為那是我很喜歡的KiKi所經歷的事情，甚至，或許根本是因為她回來了令我太開心，流入耳朵的字句都變得很動聽吧。

 

「那你什麼時候來教會讓我看看啊，兩個月不見了，看看你是瘦了還是胖了。」

「這個…姐姐…」

「怎麼了？」

「我…我沒辦法去。」

「為什麼？」

「姐姐，其實…我回來是為了辦休學。」

「休學？為什麼？」突然間我感到暈眩，為什麼好像轉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彎？

「嗯…語言學校快要結束的時候，Ben發現學校開了一個很不錯的企管學分班課程，所以想留下來繼續上，他說那對我應該也不錯，建議我也上。」

「企管？你們兩個都不是學這個的啊，怎麼突然要上企管課程呢？」

「Ben說有興趣…」

「那等畢業後再去上不是更妥當？畢竟還有正式的學校課業不是嗎？」

「如果先回來把這邊的學業結束，恐怕要兩三年後才能再有機會，而且到時候Ben也要面臨兵役的問題，所以才想把握這次的機會。我沒有兵役問題，所以就辦了休學，Ben比較複雜，他還得先跟教授講好，先辦好研究所註冊，免得兵單來了，學期中再辦休學…」

「唉，怎麼會這樣呢？」我感到無力感。

「我們後天，就要再搭飛機去美國了。因為還有很多事情要辦，姐姐，對不起，我沒辦法去看你了，等這個課程結束，我再去找你囉。再三個月就好了，好不好？」

 

電話掛了之後，我陷入一陣茫然。

KiKi-14

我很想叫KiKi不要去，因為，不好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但是當KiKi打電話來向我告別時，我無法說服她。

 

「姐姐，後天我要出發了，大概兩個月不會見面了。我怕明天忙起來沒時間打電話給你，所以今天先跟你說再見囉。」

「KiKi…」

「嗯？」

「不去不行嗎？」

「啊？姐姐怎麼說出這句話來？」

「嗯，你很想去嗎？」

「是啊，我已經決定要去了。」

「KiKi，我昨天做了一個夢，不太好。」

「怎麼樣呢？」

「黑色的煙霧，包圍著你。」

「…，姐姐，沒關係的，你是相信　神的人，就不要太迷信了。」

「不是迷信，感覺真的很不好。」

「唉，感覺不好嗎…可是，現在也不能怎麼樣了，那，我會小心的。」

「不能不去嗎？」

「姐姐，什麼都已經辦好了，就差上飛機了，你要我怎麼說出口呢？一句感覺不好，我可以接受，可是Ben呢？我的家人呢？等著接待我們的寄宿家庭呢？沒有辦法嘛，姐姐，你就不要讓我煩惱了，好不好？兩個月很快的，我兩個月就回來了，我保證到時我會好好地來教會，好好追求　神。好不好？你等等，我就回來了。」

 

KiKi像哄小孩一般，想讓我安心。但是掛掉電話以後，我哭了，連自己都無法理解地哭號起來：「不要啊！不要去啊！去了會回不來啊！」

 

嘴裡喊出這樣的話，我自己都心驚膽跳。

 

回不來？

 

那是什麼情形？

 

小雅跑過來，不要說她沒看過我這樣子，連我自己也無法想像。大概是我實在哭得太大聲了，小雅趕緊把門窗都關起來，免得嚇到鄰居。

 

「小雅…KiKi要走了，不回來了…」

「姐姐，不會啦，她只是去遊學，兩個月以後就回來了。」

「不，她不回來了…」

「不要擔心啦，現在飛機那麼方便，要回來，第二天就看得到人了。」

「KiKi…回不來了…」

「姐姐！你不要說那麼可怕的話嘛！沒有那麼嚴重的啦！」

「嗚…」

 

KiKi出發那天，我無力去送機，所以是小雅去了。

 

小雅回來以後，我也沒有問她情形怎麼樣，她也就簡短地告訴我，除了她，就是Ben的家人，從南部特地上來送機。上飛機前，小雅給了KiKi一本詩集和一張卡片。

 

KiKi出發了，當天，也沒有什麼事故，他們平安地抵達了美國。我也冷靜下來了，跟往常一樣做該做的事情。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從我口裡說出的：「回不來了。」是什麼意思，只是想到的時候，心頭就悶悶地痛。

KiKi-13

過了幾天，我正在讀經，小雅走過來了，她跟KiKi是同一學院的，我一直希望她們兩人能當好朋友，不過似乎還有距離。只是小雅一直沒有氣餒。

 

「姐姐。」

「嗯？」

「姐姐，關於KiKi…」

「怎麼了？」

「那個，KiKi不是跟你說要去遊學嗎？」

「對啊。」

「我有個班上的同學，跟Ben是牌友，今天我從他那裡聽說，KiKi是因為Ben要去遊學，所以要一起去的。」

「喔。」

 

那天KiKi突然掛掉電話，讓我胡思亂想了許多，我也想過可能Ben是一起去的，本來去遊學不是壞事，但我總覺得KiKi並沒有什麼喜悅，這才是我所擔心的。

 

「他說，本來是Ben一個人要去的，因為甄試上研究所了嘛，接下來兩三年都會在研究室裡度過吧，所以就想出去遊學一番，而KiKi因為家裡移民加拿大，對國外的生活並不陌生，也不覺得希奇，就沒有那麼大的興趣。」

「是啊，我本來也覺得KiKi應該對遊學沒什麼興趣才對。」

「嗯，而且我想，KiKi可能也想Ben不在的時候，她就可以比較容易來參加我們的活動吧，上次她有跟我問起暑假的靈修課程哩。」

「是喔。唉，那為什麼又要去了呢？」

「聽說Ben先選了幾個學校，比較之後，選定了一所。」

「大家都是這樣的吧。」

「是沒錯啦，但是，KiKi覺得比起別的學校，這個學校並沒有特別吸引人的條件啊，為什麼要選它呢？」

「Ben有他考慮的因素吧。」

「KiKi對於Ben為什麼選這所學校的原因，一直窮追不捨，而Ben總是輕輕帶過，說就是喜歡啊。但是KiKi不能信服。」

「哦？難道她覺得有什麼怪異的地方嗎？」

「後來有一天，KiKi無意見看到一封寄給Ben的電子郵件，是Ben的前女友，就是因為KiKi分手的那一個，原來她在那間學校唸書哩。而且他們的郵件往來，這並不是第一封，只是Ben把之前的信都砍掉了。我同學說，其實Ben會選那所學校，真的跟那個學姐有關的，他說Ben講起學姐的時候，眉飛色舞的。」

「真糟糕。」

「後來Ben跟我同學他們說，KiKi那天晚上淡淡地跟他說：『學姐寫信給你哩，看起來那所學校應該是真的很不錯，我也一起去增廣見聞好了。』Ben有點心虛，也不能說不，所以就也開始辦起KiKi去遊學的手續。」

「這樣啊？」這就難怪KiKi沒有開心的樣子。

「我同學他們那些男生，嘴巴都很壞，講得很難聽，說當初的家花已經是野花了，相逢起來更會天雷勾動地火吧，KiKi當然會害怕嘛，所以非跟去不可。」

「喔…」

「姐姐，怎麼辦？我們能幫助KiKi什麼呢？」

 

能幫助什麼？我也茫然了。一旦在愛上面被轄制了，誰能在她身上動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