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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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寫了一篇文，提到了兩個學弟闖了大禍的事情。他們可能是不知輕重，可能是屁孩病發，可能是得意忘形，因為太嚴重了，所以「到底是什麼，給了他們錯誤的勇氣呢？」是很多人納悶的問題。


之後也有很多人發表了不同的意見，有的覺得應該要馬上給予退學處分，以示嚴懲；也有網傳已經出社會的學長姐要封殺這兩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學弟(是不是真的不得而知)；不過也有覺得並不是不要譴責，但問題的根本是大環境的扭曲，只責備孩子是治標不治本；也不乏有人覺得言論自由，所以不怎麼樣！


研究經濟學時，常假設人會做「理性思考」，也就是會將手上所有的資訊都順過、秤過，然後理性地選擇一個在所有的行動中期望效益最大的行動去執行。


然而，姑且不去論人到底能有多理性思考，光是因為「資訊不充足」，就讓人即使能理性思考，也會做出達不到最大效益的選擇與決定，也就是期待的效益會落空。


還有，所謂效益最大，是站在誰的立場來衡量的呢？簡單舉個例子，穀賤傷農，穀貴傷民，站在農民的立場和站在一般百姓的立場，還有站在執政者的立場，目的就會各有不同，到底要怎麼拿捏，什麼叫做效益最大，也就有完全不同的選擇與樣貌。


這次事件發生之後，在Facebook上曾看到一則PO文，作者是東海大學的校友，她說：「如果是我的母校，會怎麼回應呢？」


後來我要再找這篇PO文的時候卻找不到了，有可能是文太多，所以淹沒在文海當中，也有可能是作者刪文了，但我無法忘記看到時感受到的衝擊。


作者會提出這樣的問題，是因為曾經轟動一時的北捷隨機殺人事件，兇手是當時東海大學的學生鄭捷，而在事件發生時，東海大學的回應，讓很多人感受到了溫暖與安慰。


當時東海大學有一篇給全體師生以及社會大眾的聲明文，在當中東海大學並沒有對才成為東海學生不到一年的鄭捷進行切割，而是說明了學校曾經做過哪些事，但可惜未因此防止悲劇。然而，「鄭捷同學不僅是一位去年暑假轉入環工系的大二學生，一夜之間我們都發現了在東海的每一個人，無論憂喜勝敗，都是我們的家人，我們愛著他們，卻也不夠愛他們。」也呼籲大家：「我們都可以成為每一位東海人身邊的天使，除了可以預防遺憾，更能讓這個校園充滿了彼此的關係，流動著我們的故事。」


聲明文中沒有推卸責任，也明白地說明了學校除了全力配合檢警機關偵辦，接下來還要做的事情是：「身為一所大學，學校將同時成立專家委員會，邀請社會學、犯罪心理學、教育輔導等領域的專家，為這次事件所引發今日大學校園友善環境問題，進行具體而深入的研討。」


而這兩段，則是讓我看了淚流滿面：「我們多麼不希望此事發生，但若這是必然，我們願意是發生在我們所深愛的東海。因為我們可以有不一樣的承擔，我們是一所有教育理想與力量的大學，來自願意彼此相愛的你和我，來自與東海同在的上帝，從六十年前生根，直到如今與永遠。」「願上帝賜我們信心、平安與智慧，並安慰無辜受害的每一個人，東海大學有責任將遺憾轉化生命的教育行動。」


想想東海大學的回應與態度，身為本次事件學校的校友、事件主角的學姐的我，不免覺得黯然。


「我們勸阻過了！他們還是要作死啊！」
「我們第一時間反應了，已經通報，會進行懲戒，也會進行輔導！」
「馬上退學！這樣全台灣數年內可能都不會再發生如此嚴重的大學校園歧視問題。」
「好好懲罰他們，不但讓他們有反省成長的契機，也是為社會做最好的示範，台灣未來可能再也不會發生這樣嚴重的校園歧視事件。」
「整體事件，其實反映的是台灣社會不平等的環境。當我們責備他們時，我們要知道這並非個案，而是環境造成的。」


其實系上和學校的回應，我覺得沒有什麼好置喙的，既然有規矩，照規矩行動就是了；而社會上各樣的聲音，也都有其立基點，各有支持擁護者。不管是這樣想、那樣想，不管是這樣回應、那樣回應，都是站在其位子上，考慮其所掌握的資訊後，試著以理性的態度做出覺得能帶來最大效益的選擇與決定，在民主自由的社會，這些都該獲得一定的尊重。


只是，即使如此，在這一個時間點或那一個時間點，有沒有更好的做法呢？


就像當初東海大學的聲明文中說的：「期盼我們都開始『多走一步、多看一眼、多聊一句』，他可能是你缺課多次的學生、翹掃很久的室友、不太往來的同學、或只是一個悶悶不樂的臉龐，走出自己的城堡，給彼此一個開始的機會吧！」


事後我們會想，為什麼沒有多走一步，沒有多看一眼，沒有多聊一句呢？早知道，就好了！但是，這就是身為人的不足。


怎麼會知道事情變得那樣呢？


人啊，再怎麼努力，人的理性思考在全能者面前，都是資訊不夠充足之下做出來的。


「耶和華說：我的意念非同你們的意念；我的道路非同你們的道路。天怎樣高過地，照樣，我的道路高過你們的道路；我的意念高過你們的意念。」(以賽亞書55:8-9)


所以或許，試著思考　神的目的，探尋　神的想法，懇求　神的智慧，然後與　神一起，再多走一點，多做一點，多勸一點，多愛一點，就能夠多一點靠近更好的結果。


我想，可以期待這樣的理性思考與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