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23日 星期日

年輕人-「婦人緝凶」(下)



把丈夫重新安葬了之後,小婦人興起了要外出緝凶的念頭,不過,她沒有跟公婆說明自己內心中真正的想法,只是跟他們說,想外出做個小買賣,當個賣貨郎。


會隱瞞真正的想法,是因為丈夫明明就是死於非命,公公也讓人去報官了,整個案子卻好像石頭掉到水裡就不見蹤影一樣,沒有進展,很是奇怪。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小婦人就是覺得事有蹊蹺,恐怕會打草驚蛇,才想以外出做小買賣的理由,來掩護自己暗暗緝凶的行動。


公婆聽小婦人說想要當個賣貨郎外出走賣,大力地反對。


婆婆抓著小婦人的手,說:「賣貨郎是大男人做的啊!你是個小婦人,在這樣的世道下,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多危險啊!本來你一新婚就守寡,我們已經覺得夠耽誤你了,大兒子死得意外,這都是命啊,我們也只好認了,怎麼可能讓你再出去涉險呢?家裡不差你這口飯的,你就待在家裡,幫我管管家、做做家事就好了,不要再提什麼出去走賣了!」


一向沉穩的公公,也覺得小婦人的打算不妥:「是啊,我們家又不缺你去賺錢,就別折騰了吧。」


小婦人就知道會受到反對,早預備了完備的說辭。


「我知道當個賣貨郎到處走賣沒那麼簡單,不過,我想這麼做,是有原因的。前幾天,我又夢到相公了,他說能找回頭真是太好了,但是他還有個遺憾,就是沒來得及體會和報答父親的辛苦。他說他以前就想過,等到結婚後,要像父親當年白手起家一樣外出走賣,體驗過後再回來幫助父親管理家業。可惜……」


聽到小婦人這麼說,公婆都安靜了下來。的確,這個家就是從公公年輕時挑著貨在外走賣開始撐起來的。直到辛苦好幾年,用攢下來的錢頂了個舖子後,才結束了走賣生涯。後來生意越做越好,舖子也越開越多,而走賣那幾年的點點滴滴,成為了家裡幾個孩子從小聽到大都不覺得厭煩的故事,爭相表示將來自己也要當賣貨郎的次數也不少。


「相公說,希望我能代替他,完成這個心願。我是這樣想的,我啊,已經沒有跟相公在世做夫妻的緣份了,如果能代替他完成心願,將來在另一個世界見面時,也才有在他面前可說的事情嘛。所以,請爹娘答應我去吧,我會打扮成男人,並且特別小心的,請爹娘不要擔心。」


小婦人的話,讓公公婆婆無法反駁。抝不住她的請求,再想到這是大兒子的遺願,最後還是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於是小婦人變身成為到處走賣的賣貨郎。每到各地,她邊賣貨邊跟人閒談,悄悄地蒐集各樣可能有用的消息。


經過一段日子,小婦人綜合了蒐集到的消息,判定那個在丈夫死後便不見的奴僕,應該是往某個方向去了,就把要走賣的東西準備好,往那個方向出發。


但打轉了好幾天,卻無所獲,小婦人嘆了口氣:「唉,到底逃到哪裡去了呢?相公啊,你就不能幫幫忙,捎一點消息過來嗎?這一回,恐怕又要鎩羽而歸了啊。」


眼見天色已暗,再難行路了,這時看到附近有一戶人家,小婦人便前往敲門,希望能借宿一晚。


來開門的是個年輕的男子。小婦人壓低了聲音,跟那男子請求能借個地方窩一下。


男子皺了眉頭:「我不習慣跟其他的人共處一室。你願意的話,可以待在外廊,不然你就去別的地方吧。」


再走去其他人家,還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天色又黑,所以最後小婦人決定還是留下來。只是到了半夜,氣溫驟降,待在外廊的小婦人被陣陣寒風侵擾,實在是受不了了,只好再去敲門:「不好意思,外面實在是太冷了,恐怕待到明天早上,我已經凍成屍體了,這樣會對您造成更大的不便啊。是不是可以讓我進門,只要讓我窩在門邊就可以了,我絕對不會去打擾您的。」


雖然很為難,但想到要是凍死人也不行,男子最後還是答應了小婦人的請求,讓她進了屋子。小婦人進去就窩在門邊,也不敢躺下,只是坐著打瞌睡。


半夢半醒之間,卻忽然聽到男子吼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不要找我!是她叫我殺你的!」


「難道?」一個激靈,小婦人反應過來,趕緊摸出了藏在身上原本是用來防身的匕首,靠過去把刀抵在男子的脖子上:「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清醒過來的男子想要反抗,但小婦人打從出來走賣開始,就把自己當男人鍛鍊,身板雖小,力氣卻不容小覷,反倒那男子似乎是待在室內一段時間,手腳都不靈活了,小婦人緊緊地制住他,追問著到底他是夢到了什麼。


脖子被抵出刀痕,血珠都滲出來了,感到生命受威脅,男子嚇得全身發軟,終究在小婦人的逼問下,把所有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小婦人的婆婆身為繼室,很擔心不是自己生的大兒子會繼承大多數的家產,自己生的小兒子則會什麼都得不到。大兒子結婚那天,婆婆心想要是下一代再孕育出來,她的兒子更沒有機會了,於是就找了這個奴僕來,以燒掉他的賣身契為代價,讓他去殺了大兒子。而為了不讓睡在大兒子身邊的兒媳婦察覺,婆婆在小婦人當晚喝的茶水中加了迷藥,使她昏迷不醒。


那奴僕因為一旦賣身契沒了,他就可以脫離奴僕的身份,他的後代也不必再被當奴僕對待,所以心一橫,就答應了女主人的要求,而成了殺人犯。


真相大白後,小婦人押著殺人的男子送官,並回家揭露了婆婆的惡行。最後,婆婆被判以亂石打死……


媽媽講完了故事,就去忙別的事了,年輕人卻愣在一旁,深受打擊的樣子。


「那個人,真的很想脫離奴僕的身份吧?為了這個目的,連昧著良心殺人都可以,是真的很想讓奴僕身份消失的緣故啊!」


「但是,想要脫離奴僕身份,靠自己亂來是沒有用的, 神才能讓人真的脫離奴僕身份。舊約的人,在 神面前是僕人一樣的立場,他們,應該也非常想要脫離奴僕的身份吧。但是,要脫離奴僕的身份,靠自己,靠人,都是沒辦法的,整個舊約,再怎麼努力,就是僕人時代啊。想脫離奴僕身份,一定要靠 神才可以的,要到 神開展的新約歷史,才能脫離僕人身份,變成兒子身份啊。」


母親講這個故事,只是覺得有趣,但年輕人卻從這故事,有了不同於有趣的體會。多年後,早已不再年輕的年輕人把這個母親的私房故事講給了一群努力過著信仰生活的世界各國年輕人聽,並且說:「你們要感謝 神,讓自己與奴僕身份無關,並且在 神面前,做得更好吧!」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