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罪協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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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聽聖經，發現耳朵聽跟眼睛看有不同的感覺。(推薦：V小姐的美聲聖經)


比如昨天聽了「約伯記」。自己讀的時候感覺沒那麼深刻，但是以聽的方式入了耳，再傳到大腦去判斷，就覺得「這些勸約伯『認罪』的朋友，憑什麼對約伯說出那些話呢？聽了真是不舒服！」


三個朋友應該是要來安慰人的，但安慰到最後，幾乎是在表達：「你就是在　神面前犯罪了才會這樣，乖乖認罪就不會受那麼多苦了！」


因為約伯堅持不認同是這樣子，雙方辯論起來，三個朋友說不過約伯，只能僵在那邊。顯然，預期的安慰並沒有出現。


「未犯罪卻遭人勸告認罪是好，怎麼可能得安慰呢？」我這樣想了。


司法案件中，勸對方認罪的情況是常有的，甚至有認罪的協商程序。


認罪協商（英語：plea bargain/plea agreement/plea deal，又稱：控辯交易）為刑事程序中，被告與檢察官所達成的一種協議。透過認罪協商機制，使被告有機會選擇，讓自己最後受到較輕的刑責。白話來說，認罪協商就是被告方承認犯罪，和檢察官進行協商、討論罪名和刑期裁量相關事項的制度。


為什麼要給被告這樣的機會呢？因為一個案件按照程序進行，到得出審判結果，有一定要花費的時間、人力、成本，若被告能自我認罪，案子也能早日終結來減輕負擔、節省司法資源，於是出現了「認罪協商」這樣的程序。


聽起來很好啊，可以受到較輕的刑責呢！可是，要是自己雖被視為嫌犯，但並沒有犯那個罪呢？


以前有一次跟稅務機關打交道，雖然不是刑事案件，但也有那麼一點類似被勸告認罪的感覺。


事情是這樣的，我任職的律師事務所，因為帳面顯示前一年虧損，不需繳稅，但稅務機關懷疑帳的真假，於是就有查帳人員找上門。就我們的理解，既是如此，那就查帳啊，但是承辦人員卻對我們的會計多次提及「你們繳點稅就不查了」，讓會計煩不勝煩，問我該怎麼辦？


那幾年我們是真的沒賺什麼錢。因為雖不是大型事務所，卻也不是一個律師自己執業，自家即事務所的那一種，排場還是要有一點的，導致開業成本不少。好幾年當中，房租、薪資、保險、費用、折舊等等就足夠使得一整年沒賺錢或是只賺一點點，有的時候老闆還得自己掏腰包再補錢進來。但反正老闆家裡有點礦，並不真的靠這個事務所維生，所以就這麼撐了下去。


可能在稅務機關的眼裡，律師怎麼可能不賺錢？還連續幾年不賺錢？就說要查帳。不是我要自誇，我們事務所是不賺錢，但帳本可是做得一條不紊，一塊錢都沒少列，堪稱範本！所以聽到「你們繳點稅就不查了」，真的聽不下去。


查帳是蠻麻煩的，如果我們怕麻煩，同意「繳點稅」來結案，那麼稅務機關也不用麻煩地查帳，這樣可謂皆大歡喜。但，我們，就沒有賺錢！這本身已經是一件不愉快的事了，還要被追著繳點稅，沒辦法接受啊！於是我們很爽快地說：「要查便查！」


在對方還是不放棄地想要勸我們「繳點稅就不查了！」的情況下，忍無可忍的我寫了一封信去「意見信箱」，說可能是我們在口頭上的表達不夠清楚，所以承辦人員才不斷地要我們「繳點稅」，因此以書面來表達我們的意見：「若對我們的帳有疑慮請逕行查帳。」


沒幾天承辦人員打電話來了：「有話好商量嘛，幹嘛這樣呢？」好商量？是要商量什麼？不好意思，按照你們的要求，就是沒什麼好商量的。最終我們抱著帳冊赴查，折騰了一陣子，當然查不出什麼不對的地方。累是累，但至少案子清清白白地結了。


如果是做帳沒那麼認真，或是真的有點偷雞摸狗的，一查帳下去，可能不只要補繳，還要加上罰款，並且時間也不知道要拖多久，因此「承認之前有所疏失，同意繳必要的稅額」，可能是更有利的，同時承辦人員不必進行複雜的查帳就達成業績，確實是皆大歡喜。但是，這並不適合規規矩矩列帳但無應繳稅額的案件！即使對方是抱著「這樣子對你也好，對我也好」的心情來規勸，聽到「繳點稅就不查了！」就是沒有辦法接受！火氣都忍不住就要上來。


看約伯跟三個朋友之間的對話，感覺約伯也有這樣的心情。為什麼受苦？知道必有　神的道理，但自己並不清楚是為什麼。因賞賜的是耶和華，收取的也是耶和華，　神若要擊打，人也是無話可說。只是若被人硬斷定為「必定是你犯了罪所以才會受苦」，已經因為不知道為什麼會受這苦而鬱悶了，還要被這樣貼標籤，真的無法接受。


司法制度中，合宜的認罪協商優點是：若當事人選擇認罪協商後，法院就不會再進行言詞辯論的環節，將直接以協商內容進行判決，可以省下原本要繼續開庭審理到判決為止所花費的時間及金錢，法院也會依照協商時雙方同意的內容給予刑度進行裁判，不會有出乎意料之外的重刑。


然而，若是被告事實上就沒有犯下涉嫌的罪行，卻因檢察官、法官沒有把持無罪推定的原則，並為求省時、省事而「勸告」、「要求」、「暗示」被告進行認罪協商，難道就該接受嗎？不合宜嘛！


約伯堅持不同意朋友們的說法，他的鬱悶與苦楚，在　神回答了約伯，並裁定約伯的三個朋友「議論我不如我的僕人約伯說的是」之下告終。經歷這番的約伯更加地了解　神，　神也使約伯恢復了過往的興盛，直到日子滿足而死。


真是好啊。


那麼，世上那些無罪而拒絕認罪協商的人，都能如約伯一樣終結鬱悶嗎？


很遺憾的，有人有這份幸運，也有人與此無緣。


甚願一切交給　神，皆由　神來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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