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文章

 

前幾天，我參加了兒子的國小畢業典禮。這裡的國小是到七年級，之後升上中學，直到十二年級畢業。

 

典禮當中，有學生代表致感謝辭，全部都是女生，男生一個也搶不到位子。

 

在這個時期，女生的語言能力確實是高過男生吧，可以想見平常若在教室裡唇槍舌戰，男生會有多麼吃鱉。

 

出來致辭的女孩子，據說都是代表學校參加演講比賽的人，其中有一個還拿到了全市冠軍。

 

她長得很高，口條非常清楚，聽說也是台灣來的，英文很流利，美中不足的是她有明顯的華人腔，也就是甚少用到鼻腔發音，但是這不損她的表現，因為她的台風、表情，還有講稿，就是會得獎的類型。我想，如果是她自己寫下這篇講稿，而不是有大人為她操刀的話，那麼這女孩子的水準，已經至少是北一女高材生的程度了啊。

 

但是，我聽著她的演講，內心卻不禁興起了淡淡的憂愁。不到14歲的孩子，寫了文情並茂的講稿，讓台下的大人聽了誇讚不已(不過同學們，特別是那群坐不住的男生們，就可能不知欣賞吧)，然而，她知道，她在寫些什麼嗎？那真的，是她心中真實的想法嗎？

 

我想到，這樣的文章我也寫過，小時候參加作文比賽、演講比賽，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狠角色，不過參加多了，也深知怎樣的內容會是得獎的內容，多少在準備的時候，一定會往那樣的方向走去。

 

但是，上了高中以後，我覺得累了，那些會得獎的內容，很多其實是冠冕堂皇，但是不切實際的場面話，也有很多是年紀輕輕的我，根本無法擁有深刻感覺的內容，我不想再無謂地堆砌辭句而已，我甚至不想再提起以前寫過、講過的那些官樣文章。所以我變成了不會去參加作文比賽、演講比賽的人，我不想，而老師們也覺得我不夠格吧。上作文課時，我盡量忠實地寫下我想說的東西就好，往往三頁的篇幅就結束了，而我的同學，可以去參加作文比賽的那些，一次要寫掉半本作文本，她們總是得九十幾分，被唸出來給大家聽，而我則是繼續當個無名的小咖。

 

現在想想，那些同學，不知現在還寫嗎？不知她們還記得過去寫過的東西嗎？至少，我知道我的同學沒有一個是成了知名的作家的。

 

我總覺得，寫東西是要負責任的，我希望，若能給人感動，就一定得有那令人感動的根本存在才可以。文章不就是一個人的某種展現嗎？若不真實，怎能走得長久呢？因為聰明，或許可以習得優秀的文筆，但是內容不紮實的話，再好的文筆也救不了。

 

然而，成了攝理人之後，相對於世人堆砌出來的論說文，我看到了真正的好文章，那就是主透過 鄭明析 老師賜下的時代話語。因為賜下的那一位很真實，領受而傳達的那一位也很真實，那話語不是以美好的文筆創造出來的東西，而是確確實實可行在天上地下的真理。

 

好文筆固然讓人讚嘆，但真道理更是讓人懾服。我的孩子，雖然沒有可被世人稱讚的作文能力、演講能力，但我更願意他沉浸在主燦爛發光的真理話語中來長大，唯有說出見證主的話。

 

那是世上最棒的藝術，也是世上最棒的文章。